第九章初到上海行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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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年輕力盛、一身功夫，報國心切的周衛疆，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便到了上海灘。
隨身帶的幹糧也幾乎沒有了，不是娘給帶得少，而是這一路上周衛疆救濟了好幾個窮苦人。
……
周衛疆突然想起爹給自己的銀元，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居然還有一塊。
“不是都給那兩個大娘了嗎，怎麽還有一塊？”周衛疆有點驚喜地自言自語。
……
時已至下午，周衛疆吃掉了僅剩的兩把幹糧。一個人走在上海的大街上……
他左看看，右看看。
時而停下腳步靜聽小販的買賣；時而駐足於百貨商場觀察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身著各式服侍的男人、女人、外國人；時而也會擠進人群去湊湊熱鬧……
不要以為周衛疆是在無心無意悠閑地游玩、觀賞。
實則他是在刻意努力地學習，以求更快地適應這個陌生的，人人都說“險惡”的新環境。
……
他正在街邊走著，忽然老遠處一輛小汽車呼嘯著疾馳而來。
路上的行人紛紛慌忙地避讓到了兩邊，來不及撿拾的商品散落得滿大街都是……一片狼藉。
一街的人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野蠻，汽車剛剛駛過的路上，人群又慣性地水浪一樣地湧了回來。
小汽車剛剛開過周衛疆身後十丈左右距離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
“嘭”車頭突然一偏撞翻了路邊一個老大爺推的獨輪車——停了下來。
老人家連忙收拾起被撞翻在地的蔬菜，幾個好心的小販也在幫忙給他撿。
正當周衛疆也想上前幫忙的時候，突然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
“八嘎呀路……”，兩個日本人剛下車就不由分說地大罵了起來。
周衛疆一驚，“倭寇，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他心中邊想著，邊往老人家身邊走去。
……
兩個日本人罵罵咧咧的還不過癮——擼起袖子正欲動手打老人家的時。
說時急那時快——周衛疆見此情況，起身就是一個飛步躍了上去，順勢一腳便把那個沖在前面的日本人給揣飛了。
後面一個小日本兒見居然還有人敢反抗，大吼一聲“八嘎！”
隨後從車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日本武士刀，瘋狂地向周衛疆砍來……
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可見到那貨拿出刀來了，卻是都跑出了安全距離。
一個膽子大點的男子跑近周衛疆身邊，指著插在小汽車上的膏藥旗，小聲說：“小子快跑吧，你沒看見啊！這日本人你也敢招惹啊！”
……
被踹飛的那個小日本兒見同夥遠不是衛疆的對手，擦幹嘴角的血後，忍著痛也從車裏拿出刀來，嚎叫著砍向了周衛疆。
而周衛疆掩護著那個好心提醒的大哥周旋了幾圈，才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區域……
沒有了後顧之憂，回過頭來周衛疆便是兩腳飛踹，把兩個小日本兒又踢倒了……
兩個小鬼子自是不認輸，雖然口角再次流出血來了，可還是齜牙咧嘴地露著兇相：“八嘎”
兩人繼續舉刀沖向了周衛疆，區區兩個小鬼子當然是近不了周衛疆的身。
衛疆本想迅速結果了二人，可又想來，自己剛到上海什麽事情還都不清楚。
雖說是兇殘的倭寇，可現在如果貿然惹出人命，總還是會有不必要的麻煩的，弄不好還會誤了大事。
之所以，周衛疆找準機會，又用了不到二分力，輕輕兩拳下去打在小鬼子某些部位……便打暈了兩個兇神惡煞的賊。
——————
“嘀嘀嘀”遠處，警哨突然響了起來。
一開始圍觀叫好的人，也大多嚇跑了。還是剛剛那個大膽提醒的人，他扯了周衛疆一下，道：“兄弟快跑吧，跟著亮哥跑，巡警來了。”
周衛疆不解地問：“是日本人惹事在先，警察不主持公道嗎？難道不講王法嗎？”
王亮又急又氣地笑著說:“哎呦！這個世道還有什麽王法呀？兄弟啊，你就聽你亮哥的，快跟我跑吧！警察都是向著外國人的！”
……
周衛疆突然發現好幾個巡警端著長槍朝自己這邊跑來了，出於謹慎，周衛疆便跟隨扯著他衣角的王亮跑走了。
……
眼前這個王亮，只是個街頭小混混，說實話也沒有什麽真本事。一直都是靠著小偷小摸坑蒙拐騙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在大上海為生。
可話又說回來，一個外鄉人，身無一技之長，又走不了什麽大運。
在這個爾虞我詐到處是坑的大上海，能活下去已經是不易，用些不那麽體面的小手段，似乎早已經不再那麽讓人不能理解了。
周衛疆跟著王亮在大街小巷裏左穿右插，很快就把幾個巡警甩掉了。
……
兩個人來到一個小屋前，王亮在口袋裏捯飭了好久才摸出了一鑰匙來——打開了門。
道“進來吧兄弟，家裏臟，自己找個幹凈點的地方坐下吧。”
“嗯，好的，好的亮哥。”周衛疆並不拘謹地回應。
“兄弟你等我一會兒啊，哥出去一下，弄點吃得去。”王亮招呼到。
“亮哥你這麽一說，兄弟我頓時真覺得餓了呢，哈哈哈，哥你快去快回啊！”
周衛疆一番貌似過於親近的話，不但沒有讓看上去很市儈的王亮覺得反感。
反而讓王亮心中覺得異常溫暖，很是歡喜。
他大笑著:”哈哈哈，好嘞，你小子就好好在家等著！看哥給你帶什麽好吃的回來。”
王亮走出門，很快便消失在了傍晚的餘暉下……
送走王亮之後，周衛疆這才註意到，這間屋子原來是這麽的破——
屋頂上四處透著光、墻壁上四處裂著縫、地上四處都是跌跌窪窪的坑。
屋子雖然很寬大，但是除了兩張木板床和一張老桌子、幾把舊椅子之外。
其餘的就是滿屋子雜七雜八胡亂碼放的雜物了……
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實在看不下去的周衛疆，就在屋子裏收拾了起來。
東西真是多啊:各種破衣服、壞鞋子就不要說了，還有自行車、吊鐘、各式皮箱、木箱、面刀、鐵叉、甚至還有馬桶……
總之太多了，還有很多是周衛疆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衛疆已經稍微把屋裏收拾得像個人住的地兒了。
“兄弟啊，大哥回來了！”這時候王亮一手提著菜，一手提著酒壇也屁顛顛地回來了。
王亮看著屋裏的變化，一臉的吃驚地笑道：“兄弟啊！就這一會兒功夫，你把哥這幾年的坨坨攤兒就都給收拾幹凈了啊！”
“好了、好了！吃飯了兄弟，哥今天買了豬頭肉還有醬鴨呢！”
“一路上就聽你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剛剛又幫哥收拾屋子，一定餓壞了吧，快來吃、快來吃吧！”
王亮搬來椅子讓衛疆坐下，又給他倒上酒，把鴨腿什麽好的也都往他碗裏夾……
“快吃、快吃……吃完了哥明天還給你買！”
周衛疆雖然也能油滑於市井，可面對這個萍水相逢而又對自己熱情得有點過份的大哥還是多少有點不理解的。
……
周衛疆也不再多想，笑著說:“還真是餓壞了，這一天都沒吃個飽飯！”
王亮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他端著酒說：“來，兄弟，為咱們有緣相逢，咱哥倆幹了！”
周衛疆端起碗，兩人對碰了一下，就都一飲而盡了。
王亮的熱情真的有點出乎於剛剛相識的朋友，他不停地對衛疆百般地照顧：“來來來，兄弟吃肉，不要跟哥客氣！”
周衛疆則是打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說：“你也吃，哥，你也吃！”
幾碗酒下肚，王亮臉上已經泛紅：“小堂，吃菜，快吃啊，多吃點。你從小不就最愛吃豬頭肉嗎！今天哥買了好多，快吃吧小堂，小堂快吃呀！”
“小堂，小堂！”王亮嘴裏這一聲一聲怪異的稱呼，讓正在海吃的周衛疆突然停頓下來。
他四周看了看後，丈二和尚似地摸著腦袋，自言自語:“這兒也沒有別人啊，這心善的大哥莫不會是有什麽癔癥啊”
還沒等周衛疆想明白，那喝得滿臉通紅醉意盎然的王亮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小堂啊，你快吃啊。還記得小時候嗎？你小子啊是又調皮，又懂事。”
王亮有點癡傻地笑著，繼續自言自語地說到:“記得，你十歲那年中秋，爹從街上買回來二斤豬頭肉。”
“爹娘讓你多吃點，說十歲生日的時候沒有給你買好吃的，今天就多吃點。”
“可你那天不知道怎麽的才吃了幾塊，就突然喊肚子疼，之後啊就怎麽也不肯再吃了。”
王亮又喝了口酒：“後來啊！還是娘發現了緣由，說吃完飯後，你偷偷地把個盤子添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你小子是想讓爹娘和哥哥多吃點，這才編了個瞎話說你肚子疼！”
“又後來啊，你十五歲那年。”酩酊大醉的王亮一邊說，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爹娘在山東老家被日本鬼子害死了，你發誓一定要殺了小鬼子為爹娘報仇。”
“哥是沒想到呀，幾天後還真讓你殺了個日本鬼子。”
“當你把血淋淋的鬼子的腦袋放在爹娘靈前的時候啊，小堂你還記得嗎？咱哥倆是抱頭痛哭了一整夜啊。”
“再後來啊，不知道是哪個二狗子告了密。咱兄弟兩個不得不背井離鄉，四處逃難。”
“咱兄弟二人是相依為命，好不容易來到了大上海，本想從此以後就過個安安穩穩的小日子。”
“可小堂你呀偏不聽哥哥的話，非要強出頭，替別人打抱不平去惹那小鬼子。你忘記爹娘是怎麽慘死的啦!”
“唉……”王亮長嘆一聲，“我苦命的兄弟啊，臨了臨了都沒留下個全屍啊！”
王亮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些狗日的日本鬼子啊，害得我是家破人亡啊！”
周衛疆這才明白，眼前這位大哥為什麽無緣無故對自己這麽好了，看來他是把自己當成親弟弟小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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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的幹糧也幾乎沒有了，不是娘給帶得少，而是這一路上周衛疆救濟了好幾個窮苦人。
……
周衛疆突然想起爹給自己的銀元，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居然還有一塊。
“不是都給那兩個大娘了嗎，怎麽還有一塊？”周衛疆有點驚喜地自言自語。
……
時已至下午，周衛疆吃掉了僅剩的兩把幹糧。一個人走在上海的大街上……
他左看看，右看看。
時而停下腳步靜聽小販的買賣；時而駐足於百貨商場觀察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身著各式服侍的男人、女人、外國人；時而也會擠進人群去湊湊熱鬧……
不要以為周衛疆是在無心無意悠閑地游玩、觀賞。
實則他是在刻意努力地學習，以求更快地適應這個陌生的，人人都說“險惡”的新環境。
……
他正在街邊走著，忽然老遠處一輛小汽車呼嘯著疾馳而來。
路上的行人紛紛慌忙地避讓到了兩邊，來不及撿拾的商品散落得滿大街都是……一片狼藉。
一街的人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野蠻，汽車剛剛駛過的路上，人群又慣性地水浪一樣地湧了回來。
小汽車剛剛開過周衛疆身後十丈左右距離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
“嘭”車頭突然一偏撞翻了路邊一個老大爺推的獨輪車——停了下來。
老人家連忙收拾起被撞翻在地的蔬菜，幾個好心的小販也在幫忙給他撿。
正當周衛疆也想上前幫忙的時候，突然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
“八嘎呀路……”，兩個日本人剛下車就不由分說地大罵了起來。
周衛疆一驚，“倭寇，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他心中邊想著，邊往老人家身邊走去。
……
兩個日本人罵罵咧咧的還不過癮——擼起袖子正欲動手打老人家的時。
說時急那時快——周衛疆見此情況，起身就是一個飛步躍了上去，順勢一腳便把那個沖在前面的日本人給揣飛了。
後面一個小日本兒見居然還有人敢反抗，大吼一聲“八嘎！”
隨後從車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日本武士刀，瘋狂地向周衛疆砍來……
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可見到那貨拿出刀來了，卻是都跑出了安全距離。
一個膽子大點的男子跑近周衛疆身邊，指著插在小汽車上的膏藥旗，小聲說：“小子快跑吧，你沒看見啊！這日本人你也敢招惹啊！”
……
被踹飛的那個小日本兒見同夥遠不是衛疆的對手，擦幹嘴角的血後，忍著痛也從車裏拿出刀來，嚎叫著砍向了周衛疆。
而周衛疆掩護著那個好心提醒的大哥周旋了幾圈，才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區域……
沒有了後顧之憂，回過頭來周衛疆便是兩腳飛踹，把兩個小日本兒又踢倒了……
兩個小鬼子自是不認輸，雖然口角再次流出血來了，可還是齜牙咧嘴地露著兇相：“八嘎”
兩人繼續舉刀沖向了周衛疆，區區兩個小鬼子當然是近不了周衛疆的身。
衛疆本想迅速結果了二人，可又想來，自己剛到上海什麽事情還都不清楚。
雖說是兇殘的倭寇，可現在如果貿然惹出人命，總還是會有不必要的麻煩的，弄不好還會誤了大事。
之所以，周衛疆找準機會，又用了不到二分力，輕輕兩拳下去打在小鬼子某些部位……便打暈了兩個兇神惡煞的賊。
——————
“嘀嘀嘀”遠處，警哨突然響了起來。
一開始圍觀叫好的人，也大多嚇跑了。還是剛剛那個大膽提醒的人，他扯了周衛疆一下，道：“兄弟快跑吧，跟著亮哥跑，巡警來了。”
周衛疆不解地問：“是日本人惹事在先，警察不主持公道嗎？難道不講王法嗎？”
王亮又急又氣地笑著說:“哎呦！這個世道還有什麽王法呀？兄弟啊，你就聽你亮哥的，快跟我跑吧！警察都是向著外國人的！”
……
周衛疆突然發現好幾個巡警端著長槍朝自己這邊跑來了，出於謹慎，周衛疆便跟隨扯著他衣角的王亮跑走了。
……
眼前這個王亮，只是個街頭小混混，說實話也沒有什麽真本事。一直都是靠著小偷小摸坑蒙拐騙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在大上海為生。
可話又說回來，一個外鄉人，身無一技之長，又走不了什麽大運。
在這個爾虞我詐到處是坑的大上海，能活下去已經是不易，用些不那麽體面的小手段，似乎早已經不再那麽讓人不能理解了。
周衛疆跟著王亮在大街小巷裏左穿右插，很快就把幾個巡警甩掉了。
……
兩個人來到一個小屋前，王亮在口袋裏捯飭了好久才摸出了一鑰匙來——打開了門。
道“進來吧兄弟，家裏臟，自己找個幹凈點的地方坐下吧。”
“嗯，好的，好的亮哥。”周衛疆並不拘謹地回應。
“兄弟你等我一會兒啊，哥出去一下，弄點吃得去。”王亮招呼到。
“亮哥你這麽一說，兄弟我頓時真覺得餓了呢，哈哈哈，哥你快去快回啊！”
周衛疆一番貌似過於親近的話，不但沒有讓看上去很市儈的王亮覺得反感。
反而讓王亮心中覺得異常溫暖，很是歡喜。
他大笑著:”哈哈哈，好嘞，你小子就好好在家等著！看哥給你帶什麽好吃的回來。”
王亮走出門，很快便消失在了傍晚的餘暉下……
送走王亮之後，周衛疆這才註意到，這間屋子原來是這麽的破——
屋頂上四處透著光、墻壁上四處裂著縫、地上四處都是跌跌窪窪的坑。
屋子雖然很寬大，但是除了兩張木板床和一張老桌子、幾把舊椅子之外。
其餘的就是滿屋子雜七雜八胡亂碼放的雜物了……
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實在看不下去的周衛疆，就在屋子裏收拾了起來。
東西真是多啊:各種破衣服、壞鞋子就不要說了，還有自行車、吊鐘、各式皮箱、木箱、面刀、鐵叉、甚至還有馬桶……
總之太多了，還有很多是周衛疆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衛疆已經稍微把屋裏收拾得像個人住的地兒了。
“兄弟啊，大哥回來了！”這時候王亮一手提著菜，一手提著酒壇也屁顛顛地回來了。
王亮看著屋裏的變化，一臉的吃驚地笑道：“兄弟啊！就這一會兒功夫，你把哥這幾年的坨坨攤兒就都給收拾幹凈了啊！”
“好了、好了！吃飯了兄弟，哥今天買了豬頭肉還有醬鴨呢！”
“一路上就聽你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剛剛又幫哥收拾屋子，一定餓壞了吧，快來吃、快來吃吧！”
王亮搬來椅子讓衛疆坐下，又給他倒上酒，把鴨腿什麽好的也都往他碗裏夾……
“快吃、快吃……吃完了哥明天還給你買！”
周衛疆雖然也能油滑於市井，可面對這個萍水相逢而又對自己熱情得有點過份的大哥還是多少有點不理解的。
……
周衛疆也不再多想，笑著說:“還真是餓壞了，這一天都沒吃個飽飯！”
王亮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他端著酒說：“來，兄弟，為咱們有緣相逢，咱哥倆幹了！”
周衛疆端起碗，兩人對碰了一下，就都一飲而盡了。
王亮的熱情真的有點出乎於剛剛相識的朋友，他不停地對衛疆百般地照顧：“來來來，兄弟吃肉，不要跟哥客氣！”
周衛疆則是打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說：“你也吃，哥，你也吃！”
幾碗酒下肚，王亮臉上已經泛紅：“小堂，吃菜，快吃啊，多吃點。你從小不就最愛吃豬頭肉嗎！今天哥買了好多，快吃吧小堂，小堂快吃呀！”
“小堂，小堂！”王亮嘴裏這一聲一聲怪異的稱呼，讓正在海吃的周衛疆突然停頓下來。
他四周看了看後，丈二和尚似地摸著腦袋，自言自語:“這兒也沒有別人啊，這心善的大哥莫不會是有什麽癔癥啊”
還沒等周衛疆想明白，那喝得滿臉通紅醉意盎然的王亮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小堂啊，你快吃啊。還記得小時候嗎？你小子啊是又調皮，又懂事。”
王亮有點癡傻地笑著，繼續自言自語地說到:“記得，你十歲那年中秋，爹從街上買回來二斤豬頭肉。”
“爹娘讓你多吃點，說十歲生日的時候沒有給你買好吃的，今天就多吃點。”
“可你那天不知道怎麽的才吃了幾塊，就突然喊肚子疼，之後啊就怎麽也不肯再吃了。”
王亮又喝了口酒：“後來啊！還是娘發現了緣由，說吃完飯後，你偷偷地把個盤子添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你小子是想讓爹娘和哥哥多吃點，這才編了個瞎話說你肚子疼！”
“又後來啊，你十五歲那年。”酩酊大醉的王亮一邊說，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爹娘在山東老家被日本鬼子害死了，你發誓一定要殺了小鬼子為爹娘報仇。”
“哥是沒想到呀，幾天後還真讓你殺了個日本鬼子。”
“當你把血淋淋的鬼子的腦袋放在爹娘靈前的時候啊，小堂你還記得嗎？咱哥倆是抱頭痛哭了一整夜啊。”
“再後來啊，不知道是哪個二狗子告了密。咱兄弟兩個不得不背井離鄉，四處逃難。”
“咱兄弟二人是相依為命，好不容易來到了大上海，本想從此以後就過個安安穩穩的小日子。”
“可小堂你呀偏不聽哥哥的話，非要強出頭，替別人打抱不平去惹那小鬼子。你忘記爹娘是怎麽慘死的啦!”
“唉……”王亮長嘆一聲，“我苦命的兄弟啊，臨了臨了都沒留下個全屍啊！”
王亮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些狗日的日本鬼子啊，害得我是家破人亡啊！”
周衛疆這才明白，眼前這位大哥為什麽無緣無故對自己這麽好了，看來他是把自己當成親弟弟小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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